惠普的另外一个集群主要向全球消费者出售打印机、PC、笔记本电脑和移动设备。对惠特曼来说,不幸的是,依靠打印机业务挣大钱的日子已成过去(2002年,打印机业务对惠普营业利润总额的贡献达到104%,因为其他所有业务都出现亏损。如今,这个贡献率只有29%)。企业还在大量购买打印机和墨盒,但消费者的胃口已经减弱。谷歌、Facebook和Dropbox等公司促成了无需墨盒就可分享图片和文件的新时代。
为了让惠普的两大传统业务继续发展,惠特曼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该公司的销售方式。内部调查显示,2万多名惠普销售人员对内部销售工具的评分只有7分,而满分为100分。惠普曾用了三周时间来为一个复杂的订单制定报价。竞争对手在几天内就可以办到。很多客户生气了,其他客户则转投别家。当惠特曼的运营主管约翰•辛肖建议放弃老迈的甲骨文(Oracle)Siebel销售软件,改用salesforce.com的新工具时,她批准了这个建议,以便让公司尽快地实现转变。惠普的报价时间缩短了75%,对内部销售工具的评分飙升到70多分。销售人员的溃疡没有了,与客户的关系正变得越来越融洽。
除了更加及时的报价以外,客户还需要惠普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李艾科任期结束时,“我们曾相当担心惠普会四分五裂。”英国石油集团首席信息官达纳·迪希(Dana Deasy)回忆说。
因此,惠特曼上路了。据助理们说,在过去一年里,她与客户和销售渠道伙伴进行了令人吃惊的305次一对一会议,还进行了42次小型圆桌会议。她在过去60天里的日程表显示,她去过慕尼黑、伦敦、巴西、印度、纽约和沃尔玛(Wal-Mart)的家乡阿肯色州本顿维尔。“她进行的外部沟通和联系比其前任更多。”得克萨斯州奥斯汀市西奎尔数据系统公司(Sequel Data Systems)的总裁克里斯·凯斯(Chris Case)说。
宝洁(Procter&Gamble)IT主管吉姆•福特纳(Jim Fortner)说,去年他详细询问了惠特曼有关惠普PC战略的事情。一致的回答令他放心不少。“这对我们很重要。”福特纳说,“我们购买了很多台PC。”英国石油公司的迪希说,在惠特曼的一次伦敦之旅期间,他抱怨惠普没有按时进行软件安装。于是,惠特曼打了几个电话,发现有个管理松散的团队没有安排任何人负责迅速交货。迪希说,这个项目现在已经重回正轨了。
正如她在贝恩咨询公司时不请自来给汤姆·蒂尔尼上的那一课,梅格·惠特曼喜欢用图表来说明她的看法。当我要她谈谈惠普面临的长期挑战时——如何让其公司的增长引擎再次轰鸣——她条件反射地拿起一张纸。“即便你的现有产品仍然在增长时,也必须要推出新品。”她说。在她勾勒出的销售曲线图上,她指着长长的下坡段曲线说道:“当你在这时候才开始推出新产品,就回天乏力了。结果就是,当我们需要橡树的时候,我们却得到了橡子。”她无法通过收购来实现追赶:惠普股价太低了,而且以往的挥霍历史令华尔街很不放心。惠普正试图将去年的58亿美元经营性债务降至零。
惠特曼确实需要往这些“橡子”上堆肥,而且要快。最有希望的产品包括:体积小、能效高、适应性强的Moonshot服务器;可调整大小而不会损害预算的3PAR存储设备;拥有激光打印机的速度和质量但价格要低很多的喷墨打印机。但即使在这些方面,惠普也难以看到边际收入增长超过老产品的销售恶化。
用“橡子/橡树”这个比喻来描述惠普在蓬勃发展的平板电脑市场遇到的问题尤其恰当。惠普本应该占据领先地位,就像它成为世界上最大的PC和笔记本电脑制造商那样。但多年来,惠普的平板电脑策略进退失据,最突出的例子就是2011年8月李艾科决定放弃7周前才刚刚推出的TouchPad。
现在,惠普已经姗姗来迟地重新加入战场。自2月份以来,该公司有多款平板新品推向市场,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Slate7,售价为169美元,低于亚马逊的KindleFireHD。还有更多的产品将会面市。到目前为止,测评人士对惠普的努力大体上给予了好评。然而,市场领导者一旦确立,就很难超越他们。
惠普在服务器市场上也面临着同样的挑战。自20世纪90年代早期以来,以英特尔芯片设计为基础的惠普服务器堪称行业标准,销售非常火爆。但谷歌和Rackspace等前沿客户现在宁愿打造自己的服务器,以便最大程度地满足他们的需求。新的Moonshot服务器系列吸引了银行和能源企业,他们喜欢那种紧凑的设计和可以运行很多不同微处理器的能力。但作为服务器最大买家的数据处理技术巨头们可能再也不会成为惠普客户。
前几任CEO曾希望,大型广告公司会为惠普重新披上时尚潮流的外衣。惠特曼以“Make It Matter”为中心的品牌口号似乎最有可能鼓舞惠普员工的士气。在吸引普通公众方面,她借鉴了乔布斯的做法。“看看苹果。”惠特曼在谈到其设计时说,“或者看看Zaarly、Path或One Kings Lane等网站。当我在20世纪90年代进入互联网行业时,网站并不美观。但现在它们很好看。在我们的市场上,设计是区分彼此的重要特征。我们必须利用好它。”
因此,惠普现在拥有了一位统管设计的副总裁。斯塔西•沃尔夫(Stacy Wolff)领导着一支快速成长的40人团队,成员招募自宝马、诺基亚和青蛙设计(Frog Design)等公司。新的大屏一体化PC拥有美观的支架,可以支撑着屏幕转向任何的观看角度;PC和打印机的电源键现在闪耀着同样的绿色光彩;就连冷却格栅也显得更加漂亮和友好。虽然比不上苹果的精致,但却也不再看起来像五金店里淘来的货色那样简陋。